07(剧情,父子修罗场,舅舅祠堂吐血昏迷) (第1/2页)
今年的春闱算不得无惊无险。 杨秋河再怎么看不惯这个儿子,也还是算好日子,放榜第二日便抵了京。 此刻他脱了披风,端坐堂上,一碗烫茶刚斟下,杨时愿也方于下首双膝沾了地。 屋里廊外,家仆垂头,一片静默。 有好半天,茶都放温了,杨秋河才缓缓开口。 “好算你阿爷不做京官,无需早朝殿议,否则这宣政殿里尽是你不学无术的诨名了。” 杨时愿跪在那,低着脑袋,听了这话,一时不知阿爷是气还是不气。要是放在从前,他背不出诗都要挨一板子,何况现在名落孙山,别说榜了,连个榜墙都没摸着。 堂堂永平侯府,说出去也是个世家,眼下瞧着却有三代而亡的光景,京城里莫不为之扼腕。 杨时愿不急,他巴不得。 杨秋河竟不恼,像是早已对这逆子死了心。 杨时愿更巴不得了。 但……事与愿违。 杨秋河呷了一口茶,把眉一皱,毫无征兆地将杯子往杨时愿面前一砸。飞溅点茶水和着碎渣,在人脸上擦出一细血痕,不深却疼得明显。 杨时愿一声没吭,大气也不敢出了。果然先前的平静是气过了头。 “读了十几年圣贤书,如今读出这副模样。真是平时娇惯了你,好笔好墨好先生供着哄着,就算是个乡野痴儿也该学通了,你倒是对得起我。” 杨时愿边听,边不住往心里驳他。 娇惯?不闻不问才对吧。 要说对得起,他唯一辜负的只有舅舅,可若不是舅舅…… 若不是舅舅,他也不会耽于情欲,弃了学问…… 这一层越想越深,愈发要把每晚的荒唐都供出来。可在杨秋河面前,他不敢,如若叫他知道,自己一定不会好过。 他越不说话,杨秋河便越气,把扶手一拍站起身来,冲外头喊:“来人,把少爷拖去祠堂,请家法!” 杨时愿被打惯了,不怕,只是还要做出一副畏缩模样,以防亲亲阿爷下手更重。 果然杨秋河恨铁不成钢,耐不住怒火,还没请到家法,就要上手。 然而半途就被人止住。 “你又何必兴师动众。”薛朝云从外头跨进门,“他横竖都是要去祠堂告慰他娘的,自己走去,倒还心诚些。” 杨秋河一见是他,就敛了脾气,挥退边上人。 “不兴师动众,不也把你兴来了?”他背过手,转过身,料定薛朝云是来求情,便看也不看他二人。 薛朝云瞥他一眼,扶起杨时愿,依在他耳旁道:“走得急,忘了外衫,你且回一趟,帮我取来。” 杨时愿看他脸色不大好,像是路上风吹的,未免心疼,脚下正要走,却又瞧着阿爷心虚。 薛朝云拍拍他的手,示意无碍,等杨时愿走远了,才对着杨秋河道:“他还小,明年再考也无妨,何用这样。即便科考不中,也还有恩荫。” 杨秋河冷哼,想嘲两句,倒底还是咽了下去,换得一声轻叹:“恩荫恩荫,终是要还的,他若不及早自立,难道要等祸难临头才醒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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