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陆 (第1/4页)
晚宴散场时已经夜半,摆钟指针定定停在中央。 侯雯元被于适折腾过那一通早就兴致缺缺,after party的混乱程度单是想想他都头痛欲裂,上流社会的放松方式实在有点儿下流,侯雯元一贯不热衷于此,他带过来的小男孩还唯唯诺诺挽着他的胳膊,那张和于植七分相似的脸正做着胆怯的神情。 侯雯元恍惚过后终于发觉那种怪异,于植从来不会露出这副神色,他年轻,不惧怕任何,不会胆怯不懂畏缩,就像一只初生的小豹子,对这个吞金食人的世界只有好奇。 侯雯元多少腻了,他叫司机去送那个男孩儿,自己站冷风里吹着醒醒神打算到处走一走,脚沿着人行道还没迈出一步,于适的烟灰擦着他鞋尖掉落下一丝火光。 侯雯元笑了声,掌心盖着他头顶胡乱搓了一把,说:“装狗仔呢大明星?” 于适掐了烟,这次没顺着杆子往上爬要抓他的手,只抬了抬眼皮,说:“我们谈谈吧。” 他今晚实在反常,从入场第一眼开始就处于一种完全不对劲的状态,按常理说于适会暴怒会用各种方式宣泄,但他选了最自作聪明的解决办法,现在又正经严肃地说我们谈谈,不好的预感蔓延,侯雯元也敛了要逗他的神色,问:“去哪儿?” 于适抓抓头发,碎发散下来几缕显得更颓,他撇撇嘴斟酌一会儿,说:“你车上吧,我车没开过来。” 侯雯元应了,第一次庆幸suv后座足够宽敞,他们两个大男人窝在里面并不显得特别拥挤,西装布料摩擦的声音很小,被放大的是彼此从寒风骤然转到温暖里的呼吸。 侯雯元刚一坐稳就被扑个满怀,于适跨在他腿面,下颚抵着他肩膀哼了声,被拉得过近的距离里溢出过分的酒气,一点不像好好谈谈的架势,侯雯元那点耐心快要殆尽,他偏头要躲,说:“喝多了吧你,起开。” 于适的碎发刺得侯雯元发痒,他丝毫不觉自己缠人,得寸进尺抓着侯雯元的手围着自己腰后环了一圈,闷闷地说:“抱。” 侯雯元额角狂跳,囫囵的骂声在喉咙里辗转几个回合,最后只咬牙切齿地冒了声:“神经。” 于适居然没做任何反驳,他抽抽鼻子,伏在侯雯元肩头嗯了声算作默认,这下换成侯雯元皱眉,这种反应很像于植当年被逗恼以后,他顿了顿,说:“头转过来。” 于适不知到底有没有听到,呼吸拖得冗长,侯雯元耐着性子又此地无银三百两一般解释了遍:“把我衣服弄皱了。” 于适的肩膀发着抖,幅度微小,如果不是贴得太近根本感受不到,侯雯元眉心起道沟壑,虎口卡着他下颚扳正,于适低着头不想给他看,侯雯元伸手触到的那片脸rou泛着湿,他一瞬间竟有些无措。 哄于植是他的拿手好戏,可于植不是现在的于适,那些幼稚的招数已经不会奏效,他被定住的皱眉的神情下开始涌生出无限的慌乱,侯雯元烦躁地叹气,索性自暴自弃用手背贴着他脸蛋抹了两把,说:“公主,你专程跑我这儿卖小珍珠的?” 于适攥着他的手腕,俯下眼睛时睫毛轻轻扫过肌肤,说:“离开你的日子我过得不好。” 侯雯元一时不知道该感动还是该恶心,他被两种错综的情绪拼出一副难看的无所谓的嘴脸来,说:“哦是吗,我没诅咒过你。” 于适的眼睛像是被水泡发过,其中藏着落不完的雨滴,他说:“我也不想生病的,这不怪我。” 侯雯元觉得好笑,他们如今闹到这种局面是因为什么他以为大家都一清二楚,而于适现在不痛不痒地将一切过错与罪责都归咎到“病”,那他算什么呢?他被暴力、性虐、羞辱充斥的那些时间算什么,绞尽脑汁为他治病时刻小心保护他情绪的一千多个日夜又算什么呢,算他咎由自取,算他自作自受,算他侯雯元倒贴犯贱吗? 侯雯元几乎被这几个连环反问砸到说不出话,他勉强让自己从翻涌的颤动里冷静下来,说:“那也不该怪我,我没对不起过你。” “可是都三年了,哥,”于适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握住他手腕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