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凌刀】半盏雪落_蜉蝣死生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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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蜉蝣死生 (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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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弯月孤悬,无风无星,连乌云也不知躲去了哪儿。荒郊野岭崎岖难行,江九一边走着,一边用刀鞘拨弄没过腰际的杂草,方显出前方的小路来。

    他踩上一片枯败的叶子,停住了脚步。叶片立刻碎裂发出脆响,落在夜色中仿若响起一声惊雷。

    凌雪整个人像是从血池里捞出来似的,身上衣物快与颈后红绸融为一色,更是有一伤处几乎横穿整个胸膛,只差一寸就伤到心脏。

    姬十三将伤处草草包扎了,百罗格随意搁在脚边,露出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药材。他听见异响撩起眼皮看了眼,还没等看清脸,瞥见那把九野时绷紧的肩颈便缓缓松下,右手也从链刃上挪开,等来人走到跟前蹲下,立刻不管不顾地将全身重量压在了他身上,倦意一股脑地涌了上来。姬十三失血过多抬不起手臂,只是埋在江九颈窝蹭了蹭,嘟囔了一句“累”,头一歪彻底昏睡过去。

    江九一点点收紧手臂,鼻腔里尽是浓郁的血腥味。他实在有些生气,气到甚至想回一句“累死你算了”,可憋了一会儿还是舍不得开口。怀里人早就睡了过去,平稳的呼吸传到刀宗耳畔。四周寂静无声,江九抱着姬十三,听了会儿他近在咫尺的心跳,终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姬十三比太白山的野猪还耐打,躺了十来天就又能活蹦乱跳。这段时间江九并不常出现,每日早出晚归的也不知做什么,派了温辞秋定时进屋端饭喂药,等晚上回来了也是一个人睡在隔间。姬十三提了一嘴,被一句“一起睡会碰到你伤口”堵了回来。

    怪刀宗平日脾气太好,姬十三等能下床了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家这只鹦鹉是生气了。

    江九今日没有出门,一大早就能听见他在院子里练刀的动静。姬十三走到屋外,发现他没穿刀宗服饰,而是换了扬州初见时穿的深色布衣,短发这些日子没修剪过,养得有些长了,到肩膀下面一点的位置。他穿着这么一身练刀,倒教姬十三想起他在擂台上的样子。只是比起当年的意气风发,如今的江九要沉稳许多,看见姬十三走来也没分半个眼神给他,目光沉沉盯着前方,足尖一转又是一刀挥出。

    姬十三抱着手臂在旁默数,等数到五百下时江九终于停手,额头下颌都沁出一层薄汗。他随手抹了,走到凌雪面前开口:“风大,不要久站。”

    姬十三笑道:“我哪有那么柔弱。”

    江九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看,二人对视一会儿后姬十三败下阵来,叹了口气告饶地举起手:“好好好,我这就进屋。”

    他这才有功夫细细打量起这间屋子。刀宗和他一样居无定所,这回是为了方便姬十三养伤,特地租了间小院来住。屋内装饰简单,姬十三环顾一圈,在墙角的兵器架上找到了自己的链刃。

    他被江九带回来时,浑身上下就没一处不沾血的。衣服洗净叠好了放在一旁,姬十三翻找了会儿,旁边忽然伸过来一只手。

    “找这个?”

    两块木牌安安静静躺在江九掌心。上面的血污尽已不见,一看便是帮他清洗过的,有几处笔锋模糊了,暗红色的纹路雕刻出姬十三的名字。

    江九忽然开口:

    “‘江潮’是谁?”

    ……

    二人从前闲聊时,江九曾问他为何叫做姬十三,是入门分配的代号还是特意起的。凌雪想了一想,说都不算是。我们阁中弟子孤儿众多,一入太白便如新生,不知来历的都取姬字为姓,轮到我了,师兄问我腰牌上要刻什么,我懒得再想,就说今年恰好是我入门第十三年,就叫十三好啦。

    没有旁的名字?

    姬十三眨了眨眼睛。

    或许有过吧,过去太久我早记不清了。

    他又问刀宗,那你呢?江是你本姓?

    并非。和你一样随便起的,无名无姓一介江湖过客罢了。

    姬十三哦了一声。

    那“九”又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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