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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见 (第2/5页)
盛。
坐在鲸鳌背脊上的靖沧浪同样不太自在,他一缩肘臂,硬是抽回了手:“若指以天佛原乡为首,联合正道抗击魔族之事,吾确实知晓。”
端木燹龙盯了靖沧浪好一会。他的目光极具攻击性,直白锐利地探究意味刺得人身上发疼。
靖沧浪被看得如坐针毡,偏又不知该如何言说,好在端木燹龙继续问道:“可了解魔族?”
“不甚了解。”想到心生退意的好友,靖沧浪局促渐缓,稍加思索回道:“想来应是立场有别,或与常人无多差异。”
“无关所谓善恶?”
“正道中人亦有伪善。”
前额发根被骤然扯紧,靖沧浪蹙眉低头,却见灾龙正用指节勾转垂落的灰蓝长发。
察觉到靖沧浪的目光,端木燹龙没松手指,紧接着又道:“既无差异,缘何被称为魔?”
这个问题就不太好回答了。
外涉立场层面,内及自身剖析,若靖沧浪此时回答“无非代指,何必深究”自然说得过去,只是难免显得敷衍。而若答深……
他这边一时沉吟,无形中将博取注意的冒犯行径暂时放过,那边看两人来往的意识已经拧起了眉头。
“靖沧浪,”端木燹龙忽道:“你在想什么?”
“……在想,”靖沧浪顿了顿,既追由未果,干脆坦率道:“吾不知晓。”他答得认真,面上不自觉地带出一丝腼腆赧然,倒与先前保持的沉稳端庄模样有些不同。
端木燹龙突兀轻笑,神色间添了些许意味深长:“魔族服膺强者,最恨背叛——你现在知晓了。”
不同期的意识同时对上狭长利眸,那双金绿色的瞳中似有炽火跃动。
靖沧浪怔怔望着,宛如透过这似是而非的记忆窥见某些狰相与端倪,霎时喉头泛起大片灼烧般的痛热,唇齿间琼浆余味化为难以忍受的腥苦。他的思绪却被浓烈酒气熏得醉了,一路忽忽悠悠如坠云雾。
不知何时,靖沧浪忽感肩头一沉,耳畔一道熟悉嗓音:“沧浪,犄角独酌会更愉快吗?”
靖沧浪迟钝转过脸来,对上御神风含着笑意的面容。
面前清透的琥珀色眼眸中,映出自己犹带几丝茫然的模样,靖沧浪恍神片刻,旋即确认般轻声道:“神风……?”
像是醉得深了,又像怕惊动眼前青烟也似的潇飒身影。
“如此神情,倒让吾怀疑你在借酒消愁,稀奇啊。”御神风应景般摇头,唇角勾起的弧度分毫未减。他甚至从容又自然地把着靖沧浪手腕,低头凑近他手中杯盏,好一番轻嗅。
“嗯,好酒——原来在吃独食。”
目光从所握杯盏移至眼前熟悉面容,靖沧浪不错眼地盯着已然过身的友人,喉头哽咽酸楚。他哑着嗓子又唤了一声:“神风。”
“片刻未见,就如此想念吾?”御神风就着靖沧浪的手饮尽杯中酒,御神风一边挨着人坐下,一边回味品评:“醇厚甘润,浓而不艳,诸味协调,当属佳品。不过嘛……”
过往历历在目,面前之人却已咫尺天涯,靖沧浪不肯细想,只愿留恋此间梦回。他强捺住情绪,按着回忆中的情景接话道:“怎么?”
“够烈,自然喝起来爽快,只是不似你之选择。”
靖沧浪放下杯盏,视线掠过摆在桌面的酒坛,记起了这酒的来历。
“有心事?”
“尚需厘清。”嗅到好友身上浓烈的酒气,靖沧浪抿唇,劝诫话语脱口变成硬邦邦一句:“今日你已饮得尽够了。”
御神风自然晓得靖沧浪的脾性,但他随心惯了,逗弄之意一起,明快嗓音瞬转低落:“吾从一刻等到半晌,总不能站成一块望夫石,只好先吞一坛,聊慰相思啊。”
靖沧浪听得一噎,猛然记起此前应是自己中途先离,不禁面上发热。
“抱歉,吾——”
御神风正欲伸手揽人,闻言伸指竖在自己唇尖,示意靖沧浪噤声。
两人凑得近了,靖沧浪的视线跟随落在御神风唇瓣,心头忽地一跳,霎时有些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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