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水作冰1V2_一枕黄粱(1)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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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枕黄粱(1) (第2/3页)

里有什么不好?他是顶梁柱,双手为自己和母亲撑起一个家,走南闯北太正常了。

    姥爷也不喜欢父亲,他还在人世间的时候,批评地更狠,姥姥是打圆场的角色,现在姥爷走了,好像总得有个人要延续着对父亲的不满,但好在,自己和母亲是同一条战线的。

    程一推门而入,语调轻快说,“姥姥,又说我爸坏话呢?”

    孩子的话里没有责备或是埋怨,他只是当这烟火气十足的家长里短,但长辈却因为他的加入而缄默下来。

    日子继续过得特别饱满,色彩斑斓,如一条充沛的河水,欢欣而畅快地流淌,长辈对他仰望之人的不满犹如投进湍水的一枚小石子,只在那一瞬留下过水花。

    母亲的生活顺风顺水,大多数事物唾手可得,除了父亲的时间。

    程一的生活如他母亲一般,大多数情况一片坦途,烧心之事唯二,一件事是姥爷姥姥对父亲的态度,但程一知道,那是针对母亲的,母亲承受着更多,唉,其实也算一种甜蜜的指责,他们只是希望父亲能多陪陪母亲吧。

    还有一件事,刚升上初中之后发生的,在楼道间偶遇的小学同桌不认他了。

    不是不认识,是不认他了。

    国人从幼儿园开始,每天就被分配着手拉手的伙伴,他因为讲话礼貌,模样可爱,总能获得周围人的争相青睐,他跟任何一个分配过来的小朋友关系都好。升入小学之后,同桌就成了最容易成为朋友的存在,朋友,这是除去亲缘后的第一个羁绊,程一仍旧还是那般待人接物的模样,照旧与每个人挑不出错处的寻常相处。

    除了四年级那学年遇到的同桌。

    那个女孩是转学生,相当冷淡自持,不太爱理人,但程一看得出来,这并非她性格倨傲,而是因为有些自卑,但有什么可以自卑的地方?程一找不到,他就那么日复一日地同她这般模式化地相处着,对方相当浅淡地回应着。

    直到有一天,同桌的课外读物里掉出来一张充当书签的明信片,上面的印画是才进入中国市场的美国大片变形金刚,程一那时相当的熟悉,他捡起递还给同桌,问,“你喜欢大黄蜂?”

    “一般,我爸寄给我的。”

    程一捕捉到一个寄字,那是不是也意味着她的父亲远在天边,可她又是个住宿生,难道她的mama也没时间照顾她?那个年纪的程一难免起了几分惺惺相惜,他看着这个女孩儿重新低头埋在书里的模样,心里像是忽然被什么东西一挤,心肺被粗鲁地挤到了旁边,歪着,呼吸不畅。

    自这天开始,他待这位同桌与从前那些稍稍不同。

    紧着好东西先给她投喂观摩,就算被其他同学觊觎上捷足先登,也会袒护保留下来,再备一份,同桌是个很好用的词,程一会笑着拍开那些人伸上前来的手,说,哎,我同桌儿都没吃到,你要什么呢?明天给你带!他素来说话算数,周围围绕着的小同学悻悻离去,等待明日。然后这时,程一会把他同桌儿被蓬乱的桌面收拾好,在趁她没回来之前把那呵护下来的东西放进她的抽屉。

    他开始称呼这位同桌,同桌儿,加上儿化音,好像整体语调都是向上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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