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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摧毁，不少人鱼被抓走，大部分人鱼丧生，还有极少数人鱼逃到了永恒之塔，并在这里记录下了所有发生的事，直到他们也饿死在这里。

永恒之塔，是没有多少存粮的。它原本就是人鱼们建来作为空间休息站的，人鱼们能依靠这里仅有的存粮记录完这一切，已是相当不容易了。

在最后一级台阶前，夏生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面前几具形态怪异的枯骨。

他抬手摸了摸脸，是湿的。

是泪啊……

夏生想着，用自己最熟悉的跪拜礼朝几具枯骨拜了拜。

他依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答案。

正在夏生打算走下台阶时，一道沙哑的声音自他背后响起：“能来到这里，你是人鱼吧？”

肯定的语气。

夏生蓦然转过身，只见几具枯骨背后的墙面上开始浮现出几张年轻俊美的脸庞。

“虽然觉得族人很可能都已经不存在了，但我们还是执意留下了这段影像，想着哪一天真的有族人来看到就好了之类的。不知道这是多久以后的时代了呢？我们的身体是否已经不存在了呢？如果存在，就请按照人鱼之礼复活我们吧，我们会按照规定，成为救赎者的仆人；如果不存在，那么只能表示遗憾了，感谢您的到来，请保护好您自己，不要相信可恨的人类。”

……

影像渐渐消失，夏生却愣在原地，看着地上的几具枯骨。

他们……还能复活吗？

因为走过台阶，夏生知道人鱼之礼即是将自己的血滴在对方的眉心之处，可是夏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复活他们。

的确，人类很无耻地伤害了人鱼，他很愧疚，但，他也是个人类，他也是个人类！不仅如此，他的家人是人类！他的朋友是人类！他爱的人也是人类！

他怎么能……让自己不是人类……

夏生失魂落魄地走出了永恒之塔，垂落在身侧的细长的食指上有着一个小小的伤口，颜色古怪的血液自那里溢出。

他还是在那几具枯骨的眉心处滴了自己的血，可是没用，什么奇迹也没有发生，不知道是因为他血液不纯，还是因为他们没有了rou体和器官。

让夏生感到难过的是，溢满心中的愤懑感。

他居然在为人鱼的遭遇感到愤懑，这不是太可笑了吗？这不是……变得更像一个人鱼了吗……

事到如今，夏生也明白了，这个世界是没有所谓“人鱼返祖人”的，有的只是，真的人鱼。而他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变成了一个半人鱼。

飞行器逐渐驶离永恒之塔，夏生回头，看着那座越来越远的塔，沉痛的闭上了眼。

他是……怪物啊。

云霆……

云霆……

“夏生！”

云霆从床上翻身坐起，看了眼周围熟悉的一切，目光落到床头柜上的个人终端上。

他很多天没有收到夏生的消息了。

实验室爆炸那天，他匆匆地赶到研究学会，却没有看到夏生的身影，要不是第二天收到了夏生的通话申请，他早就已经急疯了。而最近，无论他发多少次通话申请，夏生那边都没有回应。

回想起刚才的梦，云霆突然感到一阵心痛，他的小老鼠，怎么会用那么悲伤的表情看着他呢？怎么会用那么痛苦的声音喊着他呢？

他好想他，好想见他，他还好吗……

“夏生，你在哪儿——”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