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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一股潮湿燥热的气息，扰人心烦。

司机正在驾驶位专心开车，后排的徐啸吟看上去好像在闭目养神，实则大脑乱成一团，食指不自觉地在膝盖上有节奏地敲打。

这是他紧张的表现。

从前程晋就总说他，说他紧张的动作太过明显，很容易被人看穿，之前尚有程晋在一旁监督着，徐啸吟也努力学会遏制，隐藏起自己的真实神情。

可现在徐啸吟身旁空无一人，他再也学不会控制，好久未曾出现的老毛病又犯了。

记忆仿佛潮水般涌来，徐啸吟随即被吞没进幽暗昏惑的深渊之中，没有人可以挽回时间的狂流，他能做的只是尽可能挽救两人濒临破碎的关系，在上面东拼西凑，说不定还有破镜重圆的机会。

“帮主，到了。”司机说。

一手拂开想要给他撑伞的司机，不管天空中仍然绵密的细雨，徐啸吟三步并作两步走进了医院。

手下人不久前回复他说，程晋现在在八楼神经内科803病房，徐啸吟听了便觉得有些奇怪，明明可能有外伤问题，为什么会在神经内科，但是碍于时间紧，在电话里他也没问那么多，想着可能是头部受到撞击后引起了脑组织损伤。

人民医院里面人潮涌动，徐啸吟站在电梯里，恍然间低头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的两只手里满是冷汗。

阿晋，会原谅他吗，会愿意听他解释吗？

徐啸吟走进病房的前一秒还在心中措辞，胸膛里忐忑不安似有人在打鼓。他一向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对门口站着等候他的手下点了点头，深呼了一口气后，便没再过多犹豫，推门走进了803病房。

公立医院的床位向来紧张，程晋的病房内还住着其他两个病人，他们身旁都有一两个陪床的家属，几个人正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聊天，喧闹的很。

而程晋被安排在一个靠窗的床位，后背靠在床头的枕头上，眼睛却是透过窗户向外看的，留给徐啸吟的只是一个白皙的侧脸，安安静静的模样仿佛耳畔的喧哗置若罔闻，被周围的一切隔离在外，

徐啸吟本就支离破碎的心在看见程晋的那一刻瞬间崩盘，痛得像刀绞一样，五脏六腑间充斥着后悔的悲恸。

程晋好像又瘦了，比在别墅的那段时间还要消瘦，从徐啸吟这个角度看过去他下巴尖尖的，脸色看上去很是憔悴，单薄身体穿着宽大的病号服，徐啸吟都怀疑外面这样的阴雨天气吹来一阵风都能将他刮倒。

但是，所幸程晋除了脸色差一点，倒是没看出来有什么外伤的样子。

徐啸吟一路上悬着的心总算可以微微放下，他走到程晋的病床前，从紧抿的嘴唇中喊出两个字，“阿晋。”，伸出手想要摸摸程晋柔软的头发，却又好像怕打扰到他一样，停留在半空中，而后缓慢地收回。

程晋却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听见一般，仍是盯着那扇窗户，明明外面景色除了几栋耸立的高楼之外，并没有其他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可程晋像是看入了迷。

见程晋丝毫没有反应，徐啸吟内心莫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忍不住又低低地喊了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程晋这才慢吞吞地转过头，瞥了徐啸吟一眼，满是疑问的语气，“你刚刚是在叫我？”

说完这句话，他终于反应过来，方才还略显呆滞的眼睛瞬间变得亮亮的，露出了惊喜的神色，他有些不确定又不好意思地问，“你认识我吗？”

这句话像是一颗炸弹在徐啸吟心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