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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分手(4300+) (第4/4页)
一定要离它远一点。” “我知道会传染,医生开了药,带回家养就可以,我不会把它丢去医院的。”初语说到最后,语气逐渐不耐,急欲结束通话。 顾千禾冷笑:“那我问你,你带回家养了半个月,猫猫现在好了么?要是没好,你趁早把它送到医院去。” “不行。” 多可笑。 顾千禾承认,他嫉恨初语对猫猫的百般温柔与耐心,嫉恨那不过是一只猫,却从他那里夺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位置,距离扭曲了这种嫉恨,使他变得面目全非。 最后爆发的剧烈争吵令他们都丧失了理智,他第一次对着初语吼:“我要你把它送走,你他妈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十八岁的少年,对爱的渴求强烈,骨血中埋藏着极深的执拗,以及一颗时时刻刻都尖锐不安的心。 无数个争吵冷战的日子,他躺在漫长无尽的黑夜里,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他开始变得不再驯顺,不再温和,他想要得到爱,却又不知该如何得到爱。 柔情被碾碎,只剩一地将人刺痛的玻璃碎屑。 只记得那天他们那样歇斯底里地吵,像是从来没有那么恨过彼此,口不择言,说尽伤人的话。 总当情爱无限,可以肆意挥霍。 那天的争吵引来了同宿舍的美国室友,那人喝得烂醉回来,猛砸顾千禾的房门,嘴里先是恶狠狠地咒骂着,后又倒在他门前醉醺醺地讥笑歧视。 顾千禾当时怒不可遏,走到门边狠踹一脚,拎起那鬼佬的衣领,直接朝着那人的面门出拳将他鼻骨砸断。 那天初语听着他那头打斗咒骂的动静,第一次彻彻底底地崩溃了,她蹲在地上,手心麻到毫无知觉,那种心腔都在止不住发颤的感觉几乎快要将她逼疯。 他本性中涌动不歇的蛮性与执拗压得初语彻底无法呼吸,人是恍惚的,心神碎裂。 她第一次感知到,那样错异无常的情爱竟能让人扭曲至此。 后来他回到卧室,重重将门摔上。 恶战过后激增的肾上腺素压迫着血管蔓延,他浑身低劣的血气,腥浊难当。 等他拿起电话,却只听见初语的哭声,听见她在电话那头说:“顾千禾,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冗长寂静的冬夜,无尽无期的折磨,迷茫昏暗的未来。 初语再也承受不住了,崩溃大哭着说:“我也很累,我也很难过,我也感受不到任何安全感,不知道要等多久,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过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每次你打来电话,我都觉得抗拒难安,因为我不知道你今天又要找什么破事来和我吵。” 眼泪无声无息地往下落,就像一场闷热漫长的雨季,始终无法结束。 她的声音已经很哑了,她从未一次说过那么多的话:“顾千禾,当初是你自己选择要出国的,你有更好的选择我没有,你还想要我怎么做啊?” 他哑然无声。那一刻终于明白,情感碎裂的开始,是那些无休无止的压抑沉默。 他们本就走上了两条截然不同的路径。 故事总要结束,好坏不过如此。 世事大梦一场,情爱转瞬而逝。如芸芸众生中无数花开花谢,日落日出。 那些年少时的辰光,终是要消散的啊。 那个冬夜的最后,初语对他说:“顾千禾,我们分手吧,就算我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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