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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蜿蜒 (第4/5页)

卿扶到怀里的。当时,他嘴巴张了张。

    我将脑壳放回地上,道:“他好像喊了一声mama?”

    应先生没有作答。

    他好像睡着了。

    [伍]

    千岩军的白事结束后,有段时间,我一直在不卜庐的临时医馆下当摆设。不卜庐新来的这个小药童,温度总是很低,配上边上被太阳晒得暖融融的石头,着实舒坦。加上我跟应先生生活这么多年,耳濡目染也学会认药草的品种,应先生渐渐老去,人们不愿意麻烦他,偶尔也会来找我辨认草药。

    在这里,我跟钟离有过一段对话。

    钟离过来拿药,给那些回来修整的千岩军。

    我问他:“你当时看见千岩军回来,你心里是啥想法?”

    这问题就有点狡猾了,这明明是应先生给我出的难题,我却抛给了他。

    钟离对我说了答案,又把给了我一个新的问题,然后他摸了摸我的脑袋。

    我:“哎呀哎呀,别摸脑壳啦,再摸也不会长角的啦。”

    晚上我回去,应先生正在将火柴一根一根放回小盒子里。

    我给他复述了一遍钟离的回答。

    我看见泪痕。眼泪淌过脸,只有沿途的痕迹了。他微微低着头,还在将最后一根火柴放回盒子里。

    “千岩牢固,重嶂不移,”这一次,应先生说了后半句,“干城戎甲,靖妖闲邪。”他慢慢把盒子推回去。我跟他一起念了后半句,这段时间老听见,我都会背诵了。

    他对我笑了笑。老人的眼泪浅得很,就一层在面上,有些敷衍,都无法淹没那张皱巴巴的脸。

    他不再年轻。遶鬓沧浪。

    [陆]

    我看着他,从夏季看到冬季。时间太漫长,以至于那位客卿还顺带处理了村子里不少其他老人的白事。

    天气渐冷,我愈发困倦。那恶螭到底也是还没长成龙的大蛇,最近也消停了不少。

    那日中午吃过饭,客卿跟我道别,正确来说是“暂时离去”,他说白事需要用到的蜡烛呀纸张呀用完了,他要回璃月港半天。

    我根本没想到轻策庄离璃月到底多远,半天能不能来回。我以为这是很正常的速度,便说好呀好呀,晚上回来一起吃烤红薯。

    应先生要出去挖红薯,我跟在他身后,跟他念叨上次在哪儿哪儿瞅见了好苗子,一看就很好吃。他就说好,那就走远点去看。

    他领着锄头一步步慢慢走,沿途遇到轻策庄的老人们坐在一起缝衣服,今日难得有好天气。冬天的太阳没有什么热度,但胜在人晒着就觉得有暖意。往日奔跑的孩子们少了几个,或许是太冷,不大想出门。

    临着要跨出轻策庄的大道了,在辟邪灯底下,小悬桥对面走来一队千岩军。

    我跟应先生又退开,让他们过去。有几个胆大的,要摸摸我,我吐着信子不肯。

    “这蛇还有蝴蝶结呢。”有人说。

    队里有人应了一声,回答说:“这是应先生呢,之前他用蛇蜕在我们这里换了布料。”

    原来我的蝴蝶结真是他们的衣服布料呢,就说这年头,哪儿有染坊做染料……现在做的最多的料子就是千岩军的颜色。

    我并不知道,在我和应先生走远以后,还有一段下文:“那蛇蜕我们拿着不是没用吗?正巧不卜庐的人来收药材,我就给他们了。那个药童好像给了边上一个黑袍先生。”

    我跟应先生走到了地方,才发现之前觉得在家的几个小孩,在外面玩呢。

    “赶紧的,回家。”我吆喝了一声。

    他们这群小孩才不怕我咧,围着我,喊我讲讲精怪的故事。我心说你们怎么不去问那俩大王八呢,他们肯定能说很多。

    应先生不管我,他自顾自地寻找食物。

    我实在没法,干干巴巴讲了点儿故事。

    小孩说不好听,要听别的。

    我说小祖宗,你要听什么?

    他说:要听恶螭的故事。

    “恶螭……呃……没有角的龙?”我说。

    小孩机灵得很,眼珠子转了转,对我说:“你这个不行不行,我爹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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