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墨燃种花被及时发现(又名诛邪)_二十一、风起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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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一、风起 (第1/4页)

    风吹起,窗慢慢推开,凉意就这么渗进来,混着些血腥的味道,那是挣脱不开的枷锁,只要闭上眼,就是无尽的长夜,和逃不掉的梦魇。

    这样的日子还剩多少。

    榻上的人睁着眼,神情厌厌的,整夜的噩梦使他心力交瘁,眼底暮气沉沉,是幽深的暗,残余了一点光。

    他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人,纯白的脸很安静,乌黑的发丝缠绕在他身前,织成牵绊,编做囚笼,让他不得不把自己困在这里,囚在他的身边。

    他最近已经不理那些琐事了,干脆全扔给华碧楠去处理,他只把自己关在红莲水榭,将所有的爱恨都给了楚晚宁。

    他想,大约是楚晚宁给他下了什么咒。

    不知是记忆或是梦境,那一天他们照旧在罗帐中缠绵,那天的楚晚宁很勾人,看着他的时候眼波都含着水,是千万年流淌的河,永远不会干涸。

    后来他假装闭上眼,身前是那人轻轻浅浅的呼吸,那呼吸有些凌乱,不是那人往日里的沉稳。

    他便屏住呼吸,好奇地等着看楚晚宁要做什么。

    他下意识觉得楚晚宁不会杀他,毕竟都这么久了,楚晚宁都没有动手,应该是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等了一会,等到楚晚宁轻抚他的眉心,将额头抵上去的时候,他直觉不好,想睁开眼,却被那股源源不断的力量遏制住,不受控制地睡了过去。

    第二日醒来,他第一眼便去寻楚晚宁,看到人好好的睡在他身边,才放下心。

    再回想起来,那大约是梦境,楚晚宁已经失了灵力,怎么会有那么强大的力量。

    不过这样的梦境,他便再也没梦到过。

    反倒是些翻来覆去的梦让他越来越烦躁,他总是梦到自己在临沂的荒山上被人死死地埋在土里,他们的脸很淡漠,仿佛他不过是个死物,而不是活生生的人命,活该同他阿娘一起死去。

    他就拼命地喊,拼命地逃,好不容易逃回了死生之巅,面对的仍是一张张冰冷的脸,和从此以后他再也回不去的地方。

    他是杀人凶手。

    他无耻,卑鄙,害死了他们的侄子还鸠占鹊巢。

    他们这么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也不回声,只看着那些熟悉的脸,想讨一点点笑容已经是再也不可能了,无论他怎么做,他们都不会再给他了。

    他能得到的只有仇恨和憎恶。

    就像南宫严那时看他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不屑,甚至一分钟都不愿意看到他,要让人抄起棍子把他打出去。

    谁都不会接纳他。

    天下之大,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他又回到了那些日日夜夜,他在流浪漂泊,在卑微地讨生活,可还是要被欺凌,好像他天生下贱,所以就侮辱他,污蔑他,泼他一身脏污。

    他怎么也洗不掉,怎么也逃不了,原本他的人生还剩下一张没人要的饼,可是现在,连仅有的饼也没有了。

    那女人说他被判了死刑。

    他盯着她看了很久,突然就明白,哪怕他已经低到骨子里,也没有地方能容得下他。

    他对人微笑,换不回同等的善良。

    他日复一日的忍耐,换不回这些人的一丁点怜悯。

    他就坐在腐草上,空落落的,地上的红烧rou已经发臭,恶心的他吐了好一阵。

    牢狱中暗无天日,怯生生的少年枯坐在那里,外面是别人期冀的阳光明媚,他知道,下一个春天还会到,和熙的风还会吹,路边的桃花依旧会开,所有人也都会好好的活着。

    没人会记得,那个女孩死的很惨。

    而他也注定要孤单凄惨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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