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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杜鹃 (第2/2页)
/br> 不如归去,不如归去。岳万丘苦笑着说,死亡倒也是一种归宿了。他慢慢地整理坟头野草,整理贡品,有那么一刻,飞凕有强烈的冲动想要问清楚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但他什么也没说的低下了头。 不久后,他见到了神色柔和,态度可亲的神君,在一个柔软动听的故事里,他是神君的孩子,只因为神君要保护他,交给了义父夫妻抚养。如今,差不多他也到了可以理解大人苦衷的时候了。 飞凕维持着沉默,低下了头,什么也没说。过了没多久,岳万丘帮他收拾东西,送他去修真院,飞凕想着马上要见到的人,心里慢慢松开了一些,好像又能喘气一样低声说:“父亲……” 岳万丘笑了:“又能见到你大哥,你不高兴了?” 飞凕摇了摇头。 晃晃荡荡的,遥遥飞走的鸟。坠下的鸟蛋落在了泥土上,无声地裂开来,他弯下腰捡起了斑驳灰褐的鸟蛋,听见上面嘲讽的布谷鸟大声喊——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娘亲的墓碑前面简薄的公平,素花素果,他蹲下去把裂开的鸟蛋放在白瓷盘里,双手合拢祷告。 ——娘亲,安息吧,我绝不会像你一样。 鸟蛋,嗷嗷啼哭,布谷鸟,春天。微雨,夜蝶,素白的灯笼,飘远的身影。 无情葬月痛苦的摸索了一下,手指碰到了硬邦邦的东西,他立刻弹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息。乌沉沉的船舱里,伸来一截扇柄,挑起他的目光,阴柔细腻的声音轻轻说:“你做了噩梦。” 荻花题叶坐在船边,微微笑模样,看不出喜怒,无情葬月不回答也无妨,他依然在多情魅惑的挑动心绪,慢慢悠悠道:“月,还有一天就到了,你不出去看看?” “大哥在外面么?”无情葬月抿紧了唇角。 连这一句话,都能用掉他一日的话语,荻花题叶倒了杯茶递给他,往外面看去:“大哥在,雪也在。” 无情葬月喝了一杯茶,不够,支撑着血不染站了起来。 小船飘飘荡荡了几日,经过沉香兰居。沉香兰居在道域一角,不引人注目,从前他们几个就跑出来,在这小小的乐园里打发时光。离开沉香兰居以后,离中原和苗疆渐渐近了。 风逍遥回过了头,打了声招呼:“月,你醒了哦,酒喝不喝?” 玲珑雪霏不由道:“大哥。”风逍遥笑了一声。 “感觉如何,月?” “没事。”无情葬月简短的说。 茫茫水天,看不出这趟旅程接近终点,但荻花题叶这样说了,他就没有怀疑的意思。空气中弥漫着水汽浓郁的气息,他站在风逍遥身边,一点若有似无的淡淡的气息拂来,吹入了被噩梦惊吓而惶然的心中。 一只手轻轻探过来,捏了捏他。风逍遥转过眼,道:“我们就快到中原了。” “或许是苗疆呢?” “都好,花,你喝不喝酒?”风逍遥回头说:“你要注意了啊,月身上染上你的味道了。” “这可不能怪我。” 无情葬月不习惯这样的调笑,伸手过去,也轻轻捏了一下,他很小心,几乎看不出来。风逍遥立刻会意,微微笑了一声,喝了口葫芦里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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