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宮是太陽_〈夏娃〉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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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娃〉 (第2/2页)

,而是想起真正的歡愉,來自她想忘記但不可能忘記的女人。年少輕狂,什麼話都說得出口,什麼事都做得出來,邢紋記得她們在大學女廁所的愛撫,她的嘴唇吻過她的耳鬢,柔軟又充滿著力道,琴對她說:「學姐,妳這裡。」琴的五根指頭貼在她的腹部,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她的熱度與渴望,琴繼續說學姐,妳這裡,「這裡」是借代,代表她往下摸進內褲的部位。邢紋不甘示弱地撫摸回去,琴笑了笑,那才是她的真正目的。

    「不會真的進到子宮裡去,但我知道妳在那裡,我需要妳在那裡,學姐。」

    琴說著亂七八糟的話,卻是用很正經的語調,聽來更加色情了。邢紋被琴吻得腦袋昏沉,她試圖思考她的話,但是沒用,只能任她擺布了,至少在思緒上。琴的雙手捧著學姐的雙頰,她們是天生一對,她如此想,身材、身高近乎相同,平視的對視,不需要再調整了,邢紋環抱她的脖子,不顧手指上的濕黏,琴也不在乎這種小事,那本就是她身體的一部份,何須在意髒或不髒。臉紅喘氣只是開始,無奈上課鐘響,戛然而止,隔著布料,邢紋咬住琴的左肩,緊緊抱住她,這是抗議也是甜蜜。到底是疼,邢紋在琴的肩上咬出清晰的齒痕,然後她先離開了廁所,打開門的瞬間,琴捨不得,伸手拉住她挽留,邢紋也是有感覺的人,她小聲回應:「下了課再說。」

    邢紋面對鏡子整理面容的樣子,琴也喜歡,但不是因為有偷情的快感,而是這種模樣的她也是她,即使是演給他人看的虛偽假象,那也是她愛的邢紋。琴是到了分別多年之後,她才慢慢明白這件事,明白自己的瘋狂在於不在乎邢紋給她的名分,名分是社會給於「愛」的規則,但她的愛情只有兩個字-邢紋。所以當邢紋用愧疚懊悔的眼神看著她,說覺得對不起她,琴只是搖頭。

    「妳開心就好,妳是最重要的。」

    「妳別老說這種逗我開心的話,都是妳,琴,我被妳慣壞了。」

    兩人側躺在地,光裸著面對面,以雙手作枕放在頭下,燈光昏暗的工作室成了她們感情的避風港,眼中映出彼此的臉,笑臉。

    「我想我生來就是為了一個女人,讓她開心是我唯一的目標。」

    「妳夠了喔。」

    聽琴越說越誇張,誓言似的。邢紋阻止她,笑著,拿一旁的畫筆輕敲琴的頭,她不敢聽太多,怕會因此找不到回董家的路。然而事實卻是,對重新拾起愛與性的邢紋而言,言琴在哪裡,所謂的「家」就在那裡。不過最貼切的說法還是,她們也不需要「家」,家的概念於她們的人生中都太模糊了。兩人的身體再度靠近,自然而然的,邢紋的手指觸上琴的紅唇,琴凝視她的觸摸,小心翼翼又不敢置信的表情,好像在找回什麼,也像在確認什麼,但無論是什麼,她都會安安靜靜地讓她為所欲為,直到她又想跟她相擁親吻做愛。

    今夜外頭突然下起了大雨,明明氣象預報說今天下雨的機率很低,但猛烈的暴雨不停打上工作室的大片玻璃窗,這座城市突如其來的震動與雷聲是上帝對她們失序的倫常的怒吼?邢紋盡量不這麼想,而琴是壓根不管除了她懷中的愛人之外的事。從光滑的背脊肩膀摸至微微出汗的臀部大腿,男人的手和女人的手有著明顯的差距,這一刻,邢紋不想說她老公的壞話,可差距真的太大,大到她沒辦法忽略。琴輕吻邢紋的肩,感覺到她在顫抖,琴沒有問,胸貼後背,從背後擁抱是極具安全感的,邢紋回頭看她的情人,淚往地面流,像雨。

    「很舒服。」

    「妳舒服就好。」

    「不行,琴,我不能只想著自己。以前的我只想著自己,因為那些人的眼睛很可怕,對不起,我逃走了。」

    「但也是我讓妳沒有選擇。對不起。」

    邢紋深刻感覺到每眨一次眼,眼淚就流一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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