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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殉情 (第2/2页)
父亲算我杀的,他的情人算我推的,他的母亲算我逼疯的,他的伤口算我捅的。他恨我会比爱我容易,却偏偏要爱上我这样不堪的人。 对他,我不算一个好人。 方翠衡说得没错。我们罗家,教不出什么好东西。 可是他只顿了很久。 搂住我,将我靠在他身上。 我的下颌架在他肩膀,他用指腹摩挲过我的眼,长久,凝望。 “缚。” “苦难是寻常。” 他轻抚我的脊梁,却又无声叹息:“很多人探究过许多事情的意义。” “意义有时是人为了追寻一个解释。解释——人为什么这样痛苦。” “这么痛苦是为了什么。” “可是许多事情,或许并没有切实的意义。” “活着与死去并没有什么不同。” “活着是感受觉知的平常,死去是消失,没有觉知,也就没有苦难。” 他忽然将额头垂下,与我贴紧:“如果非要一个意义,能够让你觉得在苦难中解脱的事情,就是意义。” “因为苦难是寻常。它并不特殊。它是生命一生必然要承受的事情。” “你无法改变苦难,无法预料无常。” “所以只要一件事使你从苦难里平息,就是有意义的。” 他靠近我,一如很久以前: “缚。” “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要死了。” “因为你从没有做过什么事,去平息你的苦难。” 那些过往滚滚而来,跨着我们之间的十四年。 这是太久的离别。 “萧欠。”我朝他笑,涕泪却不止打下。 “你是这样想的吗。” 他亦同我笑,却太悲悯:“是不是很苦。” “这么多年。是不是很苦。” 那年他初到半山,同样的神情,却被我当作冒犯。 我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 他凑近,无声吻了吻我的唇。 “殉情吧。” “我们殉情吧。” “我陪你一起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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