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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做主,于是诺了一声便吩咐下去。

    陶云阙望着桌上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药,扬手倒入雪地中,卫王的东西,她是不敢喝了;门口婢女被这汤药一惊,犹豫着通报使臣,使臣拿不准,便默认了此事,也吩咐不要言语。

    而那些奴隶得了厚毯,也见不得多开心,国破家亡,妻离子散,之后的日子估计连牛马都不如,倒不如早解脱。

    成王败寇,只是齐国寒冷,这茫茫玉尘,到底掩盖了多少回不去故国的可怜人?

    (4)

    日月兼程,待到齐国长栎时,陶云阙身体已经好了不少,她一路上观察齐国地形民风,不得不说这个老对头的确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进一步便顶的上其他人的三步,她看得津津有味,而使臣脸色却难看的紧。

    原因无他,入东宫,不见张灯结彩,冷清倒不至于,只是寻常,那使臣也是有些骨气在,当下便阴着脸道:

    “贵国储君迎娶,便是这般态度吗?”

    接应笑意不改,而言语轻蔑答道:“太子简朴,何况迎一个卫国的侍妾,用不着铺张。”

    使臣无言以对,草草拱手,便离开了。

    陶云阙并不惊讶,败军之将,是没有礼遇的,更何况他裴予珩又不是善人,她顺从的入了门,管事倒也恭敬,入了内门,扎了红花,挂了红绸,这场和亲,原本不过是幌子,如今倒真有些模样。

    她换上嫁衣,梳妆打扮,明晃晃的东珠镶在凤冠当中,齐国也不曾设宴款待,于是等到傍晚,便有人搀着自己敬茶,只是东宫还没有太子妃,就向大堂拜三拜,连丈夫的身影都没瞧见,坐在喜床上,红烛燃着,桌上鱼rou酒果。

    这便是成亲了吗?这想原本一直盘旋在陶云阙脑中,可是一闻那酒香,便知道是齐国名酒,心思顿时就不正经了。

    她嫁给了裴予珩,这桌酒席是为新婚准备的,想来吃上两口,喝上两杯,也不过分,可现在她有求于人,是不是该拘谨些?她蒙着盖头,瞧脚下的绣鞋,上面的黄穗十分可爱,她动动腿,穗偏向一边,再动动,又偏向另一边。

    如果她抖腿,穗在左边便不喝,在右边便喝,这便是天意,谁也不能说什么!

    于是裴予珩自觉冷遇够了,悠哉悠哉的进了喜房,他那位侍妾在床上抖个不停,细听还能口中的嘟囔。

    “怎么老是左边啊?再来一次!”

    如果说之前只剩三分火,现在被一只不同寻常的猪拱到七分了。

    说起来,两人的相遇也很不体面,彼时陶云阙是无名小将,而他却是督军,初上战场,被陶云阙摆了一道,在makou道失手被擒,他正在营中筹划,打算着用一招奇兵,忽然一阵喧哗,裴予珩抬头一看,一名小将骑着黑马,手握长刀,一揽便将裴予珩掳到马上,然后长笑而去。

    说起来裴予珩经验不足,为了这招奇兵,竟没给自己身边多布置护卫,可他的位置隐秘,也不是随便能发现的,可这小将不知闻了什么味,就这么寻来了,那时他趴在马上,还在思索是否身边出了叛徒,毕竟他明面上身份是个督军,即使被敌军捉去,也不可能杀了,那小将虽神武,可为了制住裴予珩,便只有一只手可以动,于是她没被齐军追上,也没能和卫军汇合,拉距离,弃马,窜进一处密林中。

    裴予珩自然跟着,深夜时便在一处小山洞栖身,那小将卸了盔甲,一旁被五花大绑的裴予珩阴着脸,想要看清这人相貌,谁知却是个黑煤球!那脸黑的,几乎看不清五官,她嘿嘿一笑,倒是一排亮白的牙,黝黑的手从怀里摸出一个胡饼,咬一口就着水,吃完了半个,把剩下的掰成小块,要喂裴予珩。

    他拒绝了,但是没有用,对方愣是塞了下去,吃完他脸色更不好看,那小将盯着他看了两眼,忽然道:“长得好就别皱眉了,白白嫩嫩的多好。”

    裴予珩自小便是一双水汪汪的鹿眼,养尊处优的白皙皮肤更显得双眸黑白分明,其余的又精致小巧,这便大大削减了年岁,但他偏偏不喜欢 别人把他当孩童看,也不喜别人评价他的容貌,可这小将像是感受不到四周的冷空气一般,还笑嘻嘻的过来揉了把柔软的头发,裴予珩气结。

    林中更加寒冷,小火堆早就灭了,小将睡得安稳踏实,显然对自己的捆绑技术很有底气,不过即使用不着绑,光是夜间的寒气就足够让裴予珩动弹不得了,若是回了卫国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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