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边人_弦外之音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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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弦外之音 (第2/3页)

那天我们全家人已经有四天没上班上学了,一直待在家,外面时不时就有枪声和爆炸,经常停水停电,新闻里伤亡数字增加很快,广播也循环播放叫市民别出门。还好我爸妈事先做了应急储备,没有太挨饿。天空过了好几天才稳定下来,那天我爸出去领发放的物资,我也出门到了花园里,天气很好,感觉特别安全。我当时还以为突发紧急情况真的快结束了。”

    作为解释,铺垫有些冗长。“你不是因为易妖受伤的。”

    “其实多多少少还有点关系吧?但在天裂前也有很多罪犯,现在好多人都跟失忆了一样,觉得人变坏全是因为怪物。”黎盈夏耸耸肩,“当时很多人趁火打劫,警察和军队根本管不过来,那几个大概也是,应该是三个人吧,从我家后面翻墙进来,正好撞上了我。我妈说有片花圃被烧焦了,所以我当时大概是吓了一跳,发动了能力,结果刺激了他们。他们捡起铲子打了我的头,一下是这个,还有一下在这儿。”

    她扭头掀起一部分长发,对元世幸展示后脑变形处。

    “差点削掉我半个脑袋。医院根本没床位,我爸妈能求到人给我做手术都是菩萨保佑。”黎盈夏将头发甩回脑后,“我有两星期都昏昏沉沉,最后醒的时候在我姑姑家。医院太挤了,手术后24小时就必须出院,但我爸妈回到家发现窗户全被砸碎,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他们怕那些人再回来,只能去别处住。伤口愈合得不太好,但要再去医院也很难,我痛得要死,又害怕会变成废物,一醒就发脾气,烧东西,烫伤了家里人好几次。姑妈他们人挺不错的,能忍我们一个多月,赶走我们的时候姑父还帮找了个酒店。”

    天裂是十三年前,那之后黎盈夏无疑见过许多受伤的哨兵和他们做的事,但仍在责备当时无法保持理智的自己,这同样不理智。

    “啊,扯远了。总之,没人告诉我那几个人还做了什么。我妈托熟人把我受伤的原因登记成外出时被易妖害的,这样我们就能领到补助了。当时受害者太多,又很乱,审核不严。”黎盈夏又在摸那道疤,似乎这能起到镇定作用,“广播开始科普关于哨兵和向导的事以后,我们发现我meimei能给我净化,虽然治不了我的伤,但有她在我对其他人会安全一点。她也不懂净化,就乱来,什么都瞒不了我。我有一天打她突袭,问她mama有没有记得给我吃避孕药,她说有,混在mama给我喝的水里。”

    元世幸自然见多了女性向导采取的各类避孕措施,工作的一部分而已,但对于一个自出生就过着和平生活的十五岁女生而言,发觉自己被强暴后能先提出避孕药的问题,这份冷静想必颇为不俗。

    “她全看到了。她本来在书房做数学作业——还挺扯的,那几天她都按课程表自己上课,怕开学跟不上。中间她打了两次冷战,第一次没留意,到第二次,她觉得我可能出事了,跑到窗户边往外看,就看到了。然后她边大喊大叫,边下楼跑到厨房拿了把菜刀冲出去跟那伙人拼命,像个梁山好汉似的。”伤者的手颤抖得更厉害,右腿也朝外侧抽动起来,“爸妈应该要关心她的,但他们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说真的我对这部分没什么感觉,到我恢复意识的时候,身体上的痕迹早都消失了,根本没印象,就算知道了我也我只关心我的脑子和手。但她不一样,她全看见了,而且她非得钻那个牛角尖,觉得应该第一次感觉不对劲就下楼。其实她没也被打成我这样就该烧高香,有我一个就够呛了。”

    “可以这么说——那件事,强jianian,其实发生在我meimei身上,一直……当初我从来没想过她会像现在这样活,我还以为她死都不会。结果突然有一天她拿着钱和挂面回家,说她要开始当向导了。”

    黎盈夏埋头用力揉搓面部,似乎这能代替流泪。解释脸上淤伤时,李远志告诉过他夏舒礼失神状态下对触碰的应激反应,方才她蜷缩在冷水中、恨不得将皮肤都洗去一层的样子更历历在目,然而神志清醒时,她会为工作效率扇甲级哨兵耳光,也会主动要求对方优先使用净化而非药物。这些都是出于自尊和胜负欲吗?跟素未谋面的其他向导竞争,即便再怎么厌恶,都不允许自己做得不完美?

    “她为了活着做到这种地步,我有什么资格反对?她要活下去,那我无论如何都得活着,就算是利用她,吸她的血,吃她的rou。而且我要尽情地、拼命地利用她才行。”光线并没有变化,可元世幸忽地感觉黎盈夏正从一个更黑暗、更深不见底的地方望过来,她睁大双眼的样子活像个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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