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戏_七、开机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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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开机 (第2/2页)

摄周期。一排白鸽立在屋檐观看众人忙碌,人来人往,他们根据要求架开麦拉和灯光。开机之日,林槐生决定暂且试两场戏。阿欢用粉笔在打板器上面写剧名、场景名和场号等重要信息,然后坐在一旁等待。工作的时候,林槐生常常戴着一顶米驼色鸭舌帽,手握剧本和自画的分镜头,聚集演员们为他们讲戏。费了些口舌,他让杜昱和林潇潇在布置好的梅公馆厅内入戏,而他站在一架开麦拉后面观察。坚硬笨重的开麦拉,在玄迷乌托邦内以超纲的心智觊觎年轻的视觉身体,将它们锁进1.31:1的舷窗里,梦里梦外度过光影之海的痉挛作痛,一具具灵鹫、麝香炉、阴丹士林布、祖母绿老琉璃灯的身体变成黑白而充满圣意的药单。这些药单被开出来,献给与弗洛伊德相关的病人们,那些症状是肚痛、眼睛失禁、呕吐、失眠的人们,告诉他们真正具有血rou身躯的医生并不存在,只有那由舷窗拼凑而卷起的药单才是医生。他们不免觉得这很怪诞诡异,他们之中包括林槐生,可他们从未反驳。

    一切准备就绪,林槐生具有威严地喊了一声,阿欢带着场记板入镜后撤离,摄影师便扶着开麦拉走一个全景,在场所有人寂静,只有开麦拉走片的声音在响,杜昱和林潇潇饰演的未婚夫妻正投入初相见的第一场戏。

    【梅丰坐在厅内的老榆木椅,而于梨芳坐在他对面的红木西洋圆凳,他不敢打量她,她这么美,与meimei的美是如此迥异,她一笑便展露清新脱俗的韵味,他正巧抬头撞见,手蹑踌躇,一下子低了头下去,像个害羞懵懂的小子。只是,于梨芳看着有些心不在焉,她并不想要这一段婚姻,却无奈与他见面。】

    这时候,陈沛兰进厅,拿着道具开始自己的戏份。

    【梅琳刚吸食了鸦片,满眼飘忽,眼睑下方是乌青,她步伐颤颤,捏着装了桂花糕的点心盘进入客厅,放下的时候手在抖,桂花糕上的桂花也动了起来。梅琳并没有看二人,于梨芳却以为这是某个上点心服侍的佣妹,而梅丰也不予理会梅琳。梅琳不打扰,退下。】

    三人对戏到此,林槐生喊“卡”。这日的第一场戏便这么过去了,表演几乎不需要调整。第二场戏仍是在这个厅内拍摄,只剩下陈沛兰一人入镜,而杜昱和林潇潇则退出在林槐生旁边坐着观看,好奇地想要一睹陈沛兰的演技。陈沛兰换了一套西洋套装,化妆师上前补憔悴妆容,开麦拉就位,特写,她开始演个人戏份。

    【梅琳坐在梅公馆厅内,拿着手绢掩面哭泣,眼神充满愁闷,接着手一顿,愁闷变成了恨意,越来越浓,恨不能置人于死地。】

    在场的人们屏息观看陈沛兰的特写,眼神从一个极端变化到另一个极端的过程。这是詹姆斯所要求的场景,林槐生特意先拍了交差,他没想到效果如此之好。虽然詹姆斯看起来玩世不恭,但他作为陈沛兰的老板,对这名女演员的确有一番了解,并且了解得甚是到位。接着,他们换一个机器的位置,拍摄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眼泪,而陈沛兰能做出与该场第一镜一样精确的表演。

    拍摄结束后,林潇潇立刻上前握住陈沛兰的手,赞叹:“陈小姐,我总算知道什么是好莱坞作风了,精确,精确得像是机械在工作。”

    陈沛兰听了哭笑不得,她被比喻成机械,虽是褒奖,但也令她只得回以一笑,别无其他应答。这种精确惊人地提高他们的工作效率,可是她的表演被当作是机械化的,她反倒有些羡慕林潇潇在镜头前的一些不经意的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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