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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行道得失,甘之如饴 (第2/2页)
将聪明显露出来,又没有全身而退的法子,只会变成一个蠢得要死的死人。” 杨清樽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紧了紧,但面上仍旧不改笑意,甚至偏头在阿兹萨的刀背上碰了一下,承诺道: “只要是对大唐无害的事情,我可以帮你查,刑部往年的卷宗我都有查阅的资格。” 阿兹萨收了刀,又变回了原本懒散的样子,慵懒地撩了一下自己垂落到胸前的金发,扯着长长的尾调说: “不用那么紧张,不查你们的国库也不要六部的底细——” “我只是想知道二十年前波斯使臣离开大唐时为什么单独留下一个女善使。” “只是这个?” 杨清樽面上泛起疑虑,若只是这个,圣人应当不会不让阿兹萨知道才是。 “杨公子不必这样看我。”阿兹萨嗤笑一声,解释道“你们的陛下忌讳臣子的哄骗蒙蔽,所以需要我成为他第二只眼睛。那自然要拿些什么东西钓住我,而那位女善使,是我的母亲。” 说到末尾时他的眼中短暂地划过一抹悲意与怀念,使他周身气质瞬间柔和了下来,安详地立在那边就像是迷途后蜷缩在风岩后的羊羔。 对面一直沉默的程道长替他补充道: “陆琛的母亲是一位波斯使团中侍奉圣女的侍女,我随师父下山时见到她那会她已经活不成了……” “她是刚刚生产完就被赶出来了的,冻死在雪地前强撑着意识递给了先师一枚圣火信物,让我们救救她的孩子——” 少年时惨烈的回忆让如今看起来已过而立之年的道人不免叹了口气,把一旁没了神气的阿兹萨招呼过来,亲手沏了杯热茶,推到打蔫儿了的人面前,缓缓道: “我下山历练后辗转各地,一直留意着这回事,最后是在洛阳的一次杂耍表演上找到他的。那会已经离他母亲去世有十年了——” 道人在陷入年轻时的回忆后,虚渺的眼神中终于有了点入世时的烟火气。 “先师在下山前嘱咐我欲出尘世必先入世。于是我见讨生活的老艺人对孩子多有克扣,都入了冬了阿兹萨身上还是一件轻薄的短打。” 说道此处,他神色略带惆怅地叹了一声: “彼时年轻气盛,就将摊子掀了,还惹出不少人对道门的风言风语,但也正是如此我才发现了阿兹萨胸口的圣纹。” “想来是他的母亲,趁他被夺走前用信物匆忙在阿兹萨身上烫出来的,以便日后能寻到。”程道长罕见地将嘴角微微弯起一个弧度,如雪融梅绽,说道“后来领罚时先师问我后不后悔,我说——” “行道得失,甘之如饴。” 阿兹萨卷翘的眼睫跟着程道长的话颤了颤,伸出舌尖像喝牛乳一般嘬了口茶汤,声音啧啧响,在被程以观投去凉凉的一眼后才放端正了姿态,边学着汉人的样子啜饮边胡诌: “后来程道长就趁着波斯朝贡将我丢回族里去了,我光脚哭着追了一夜到他房里,他都没开门。” “胡说。”道人闻言皱眉,“你什么时候在我房门外了待了一夜了?” “就前天……你嫌我晚上弄得你……”阿兹萨瞅着他脸色小声嘟囔道,在看见程以观脸上出现一道恼色时立刻闭了嘴,不敢再说下去。 对面的杨断梦找到了机会,不依不饶地蹿火道:“前天晚上怎么了?怎么就没声了啊,陆琛?” 阿兹萨白了他一眼,还是选择看程以观脸色闭嘴,吃了杨断梦的亏。 程以观不是擅长口舌之人,咳了一声后就将话题生硬地转了回来: “总之在我将陆琛送回去之后,族里在回到波斯后虽然安顿好了他,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对他不闻不问的态度。” “直到后来我在朝圣典礼上崭露头角,被前教主看中”阿兹萨放下茶盏冷笑一声。 “原本不管我死活的长老们突然和我亲近起来,素未谋面的教主同我说我的母亲是死在汉人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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