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的盘算 (第2/2页)

    菲戈并没有搭理自己的伴生动物，只兀自握着手机，接连做了两个深呼吸，才终于调整好心态，按下了接通键。

    电话接通了，普林斯熟悉的、和之前一样可恶的、还带着莫名懒散意味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喂——！菲戈啊？”

    “你没什么事吧？”

    “你的马也没什么事吧？”

    “我看你好像蛮健康的啊？你的马也蛮健康的啊？”

    “你俩要是都没什么事，我也就不去你那儿了哈！”“你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反正马德里我也来打过卡了，那群该死的记者也没借口说葡萄牙队将帅不和了。”

    ……

    懒散归懒散，你倒是语速飞快，几乎没给菲戈插嘴的余地。

    菲戈对你的葡萄牙语水平有清晰的认知。他可以完全确定，能够这么连贯又这么快速地说完这么一长串话，你绝对事先准备过不止一遍。

    你自说自话的对话进行到了最后，你的语调已经忍不住地上扬。

    老话说，最了解的人就是你的敌人，换成敌视你的哨兵也是一样。

    菲戈几乎可以想象，电话那头的普林斯，正流露出怎样一副小人得志的欠扁模样。

    上次的国家队比赛日最末，其实菲戈已经解开了对你的误会，也晓得先前是他错怪了你。可是长久以来形成的刻板印象以及几乎出于本能的不对付，并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菲戈暗自咬了咬牙，又握紧了拳头。

    你对着话筒叽里呱啦地说着，几乎就要擅自决定接下来的行程了：你准备再在马德里呆上几天以坐实“认真负责的好向导”的名号，顺带陪陪情人孩子，然后就打道回府向葡萄牙足协汇报这段时间的特训成果再递交考察报告。

    可是在此之前，菲戈终于开口了，也打破了你的美梦。

    “我的马也需要补充精神力。”

    “你不能那么厚此薄彼，为其他球员都提供帮助就独独漏掉我，这是不公平的！”

    “我和我的马也需要帮助！！”

    你听完了菲戈的话，举着手机愁眉苦脸了足足五秒钟，才沮丧地“哦”了一声，干巴巴地撇出了一句“那明天皇马训练后我来找你。”

    你挂了电话，沮丧地坐在沙发上，低头与软垫上的小七对视了一眼。

    rou嘟嘟的小姑娘抬起小圆脸，挥舞着小拳头“bubu”地叫唤了两声，这是在学着叫“爸爸”了却叫不出。不过她快活地冲着你笑，笑得口水都流下来了。

    你蹲下来，用女儿胸前的口水巾帮她擦了擦嘴，一边擦一边郁闷地嘟囔，“爸爸要去见一个很麻烦很麻烦的哨兵啦！嗯，葡萄牙队最麻烦的那个，比小的那个还要麻烦。”

    小七当然听不懂，就继续仰着头对着你笑，然后等着你给她擦口水。

    电话那一头，菲戈结束了通话，也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办完了一件大事。

    他搂着卢西塔诺马的脖颈与自家的伴生动物贴了贴脸，然后再一次攥紧了拳头，算作为自己打劲。

    目前你还不知道，但是菲戈自己心知肚明。

    他的马当然需要身体检查和补充精神力，但他所想要的，并不仅仅是这么简单的帮助。

    菲戈需要的，不是公平对待，而是特殊照顾。

    身体和精神力，双方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