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奴 (第2/2页)

除了玉奴，还有一个幼小的宫童陪她。

    “意奴。”

    这个名字脱口而出，她已经许久未想起他了，自从那场大病，她对于意奴的记忆就开始模糊，也许是年幼记不清楚，也许是因为那场大病，只是此刻，在这样的雨夜，她蒙着双眼时，莫名其妙的又想起了意奴。

    他总是羞羞怯怯，明明是男孩子，却总爱红脸哭鼻子，她有时候害怕哭泣，他也不知为什么抽抽嗒嗒，一面哽咽一面安慰她，看对方可怜兮兮的样子，搞得她倒是不好意思哭了，便问他，“意奴，你哭什么，你也怕精怪吗？”

    意奴虽是男孩，五官却生得精致小巧，哭起来鼻尖透红，眼眶沁水，我见犹怜，听得姜聂的话，也未能止住，泪水涟涟，趴在姜聂的膝盖上，“我看见公主哭，眼泪不知道怎么的也流下来了。”

    “那你莫哭了，把精怪引来吃了你我怎么办？”

    意奴仍旧坠泪，但是却害怕地捂住了嘴巴，含含混混呢喃，“莫吃公主，吃我罢！”

    姜聂那时年纪小，不懂别的，只觉得他模样甚是好笑，便又大声笑了起来。

    意奴不解，不过见姜聂笑了起来，呆呆看着，眼泪还在脸上呢。

    “你这小小骨架，还不够精怪大王塞牙缝呢！”

    姜聂做出个鬼脸，看意奴的模样，甚是可怜，害怕的情绪也没几分了，倒是想逗逗他，“精怪大王最喜欢吃我们这种小娃娃，我们一起被吃掉也算是尽了主仆缘分了。”

    意奴对她的话深信不疑，又是害怕又是难过，“公主不要被吃掉。”

    “那你被吃掉了，留下本公主和玉奴，我们要难过死了。”

    姜聂装作难过的样子。

    “我不要和公主分开！”

    意奴一幅泫然欲泣的模样，姜聂只觉得这意奴真真像个水做的娃娃。

    只是她也没有想到当时的话竟一语成谶，两人的分别如此的猝不及防，意奴不多时便溺水身亡了，她还因此痛哭不止大病一场，真的几乎病死，姜适用尽办法才救回她，现在想来，他若是还在，应该与南婴还有玉奴同样的年纪。

    姜聂被南婴紧紧抱住，不禁想起了意奴，心中却涌起一种悲伤来，要是意奴在，他也还会在这样的雨夜，一面抽噎一面说，“不要和公主分开。”吗？

    可是她早已经不是公主了，意奴也死去很久了。

    她没有注意到，听到“意奴”二字之时，变得有些迟钝和僵硬的南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