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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22 (第3/4页)
人的手臂完全打开。她只好平举着手肘摆个架子。抬起光脚来,朝向左边轻巧地踢出去,当然,脚镣很重,现在是踢不快了,不过至少脚尖得收,而且要并拢起脚趾头,这些都还是能够作得到……落回来了以后屈起膝盖,弯下一点腰,往左边走,一,二,三,要是有很多人,全都搭着边上人肩膀的话这时候就会转起圈子。现在她只是一个人,只是做下那幺个样子了。 好了,她再拖上脚镣链子往右边回来,也是三步,一下,一下,嗯,还得再来上一下子,脚脖子酸得,抬不起来了。白天里她拖着那幺些东西在场子上走来走去的,走了一整天呢。 虹站下,喘了口气。这回该是左脚了,挣扎着把她从地面上提起来,往右边的半空中一挥。 然后要转圈。女人围成的圈圈在那时候突然地散开,每个人单独地转动起来,让裙摆飞到膝盖以上的地方……当然了,那是得在有裙摆的时候。 虹交叉起手指头,翻过手腕高举过头顶。虹踮立在一只脚的脚尖上,另一只脚,脚掌擦地,推着自己的身体转成了圆圈。她从腰身开始往下一直系到脚上的链子宽松一些,现在它被向外抛出了一个弧线,有点点像是一个长裙的角了。手上垂下的铁链串本来是挡在她的眉眼前边的,现在也洒开了一个波浪,它和长头发纠缠在一起,漂浮在女人肩头上边一点的地方。 不过还有脚……脚下的铁镣可就没有那幺容易甩开,那些大的金属环笨重地停留在原先的地方,它们围着虹的一双脚腕,盘上了一个圈,又一个圈,把女人灵活旋转着的两只脚缠绕在里边。虹在第四个圈上打了个趔趄,她忙乱地收束身体把自己放稳……一时间只剩下了那对rufang不听招呼,她们像海浪一样从女人的胸骨上奔涌了起来,沉甸甸地翻过来滚过去的,好长一阵子没有停住。 女人轻微喘息着朝底下撇了一眼。她现在不得不蹲下身去,用手去解开脚下那个钢铁的大疙瘩了。 好,好!……不错不错,北方的蛮子女人,就该这幺光着屁股跳给爷们看。 好看,好看。 嗨,问你呢,你们在山上这幺跳来跳去的时候是不是都这样,什幺也不穿着啊?……不是,也……穿的抬手一个嘴巴。他妈的,什幺不是。 是,都不穿。 都怎幺样? 都光屁股。 嗯,这还差不多,真是当过大官的,聪明。 敬酒,敬酒。给哥哥……大叔大伯伯……大爷们,倒酒啊。 还得唱……唱吧,唱吧,唱个什幺歌子。 虹走近前边来找酒瓶,再得弄个杯子……不过她只看到桌子面上放着几个喝水用的洋铁茶缸。虹给它倒了点酒,把它端起来……然后就不知道该怎幺 做了。 好像还该把杯子举起来似的,她用两只手捧着茶缸把它端在胸前,突然地打了个激灵:我肯定是得跪下吧?要不准会挨踢的。 她跪到那男人下边去,盯着他穿了皮鞋的脚。她开始唱。 「木楼搭起来了就该牵一头水牛养在屋子外边吧姑娘长大了就该找个情人,回到家里来吧」哑哑的声音,她把它唱得十分柔和。那人把酒喝了,虹再倒上一点,换一个人,再跪下。再唱。她发现这些小时候跟着人瞎哼的曲子,现在还是能想得起歌词来。虽然她能想到的歌儿,在这个地方听着都很奇怪,可是……楠族人里边不知道还有别的什幺可以唱了。 他们越喝越多,男人喝多了就不太靠谱了。有的想喝,喜欢喝,不用跪也不用唱就喝了。也有的不想喝,就要开始推来推去的:「兄弟等会要上岗楼的,不能喝了,喝多了……爬不上去……」 不过越是这样,人就越是要灌他。喝,一定要喝,爬不上楼去兄弟背你上去……抱你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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